2009年5月13日,著名政治学者、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所所长郑永年教授访问了浙江大学劳动保障与公共政策研究中心(LEPP),并且发表了题为“中国民主政治的现实考量”的公开演讲。

以普世价值的讨论为切入点,郑永年教授提出,尽管西方国家发展较早,也较早发现了普世价值,但并不能就此把“西方的”等同于“普世的”,中国也能在自己的发展过程中发现促进人类发展的普世价值。就民主价值而言,西方在发展中形成了适应西方社会发展的民主形式,但推行西方民主的形式并不是实现民主价值的最好方式,当民主开始成为一种工具时,反而可能出现反作用。郑永年教授强调民主的内生性。他指出,日本、德国的民主发展具有较好的内生基础,其民主政治发展良好,而菲律宾、非洲则主要是由西方国家外力推动的,在缺少内生基础的情况下导致这些国家的民主失败。但是另一方面,因为恐惧西方国家将民主作为工具而反对民主,在逻辑上也是不成立的,我们应从经验角度对民主政治进行认识。
通过回顾国际民主政治的发展经验,郑永年教授归纳了民主社会的四个特征,第一,民主社会往往与相对发达的经济和社会发展相联系;第二,民主社会的政治相对稳定,显示了它对政治经济矛盾的消化能力;第三,民主国家也可能存在腐败,但和其他国家相比更少;第四,民主政治中的国家很难强大,若没有较好的经济基础,在实行民主后很难发展经济。郑永年教授强调,从形式上看,民主并不具有特定形式,每个国家需要塑造符合自身特征的民主政治,对其他国家民主形式的生硬学习难以推进本国的民主政治建设,而正是这一点尤其需要当前中国思想界警惕。
中国应如何实现本国的民主政治建设?郑永年教授提出了经济改革、社会改革到政治改革的阶段设计,认为国家制度建设需要在民主政治发展之前完成,国家建构是影响民主政治强弱的关键。他指出,文化需要落实到文化背景之中,这要求一系列相匹配的基础制度,一些国家的民主政治自上而下得到了推进,但由于缺乏基本制度建设,最终走向了“坏”的民主。就中国当前的实际来看,1978-2002年的改革确立了基本市场制度。在2002年开始的新阶段中,如何通过渐进变革完成社会改革,建立社会保障、医疗、教育、环境等社会制度,对现有的利益结构进行重新调整,将影响政治改革的可能性和进程。而中央和地方关系、政府与社会关系的协调则是其中的关键。
郑永年教授的演讲引起了在场师生的广泛兴趣。大家就社会改革能否取代政治改革,缺乏政治改革的社会改革是否可能以及如何可能,当前时期政府应如何应对事实上已经出现的多元利益诉求等问题,与郑教授进行了交流和讨论。
LEPP中心执行主任郁建兴教授主持了本次演讲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