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6日，美国康奈尔大学城市与区域规划系Mildred Warner教授应邀参与了由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与美国公共行政学会中国分会联合举办的“中美公共管理学者对话”系列活动。Warner教授作为系列活动第1期的主讲嘉宾，向与会学者分享了主题为“美国地方政府应对财政危机的对策：紧缩城市主义或务实市政主义”的系列研究。
美国公共管理学会中国分会主席、纽约城市大学陆毅教授代表本次活动的主办方，首先介绍了本次系列活动的概况。“中美公共管理学者对话”系列活动旨在通过邀请来自中国和美国公共管理领域的知名学者，就当下世界范围内共同关注的公共事务问题进行对话交流，共同推动公共管理学科的发展。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赵志荣教授作为点评嘉宾，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副院长吴木銮教授和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城市发展与管理系百人计划研究员徐元朔博士作为主持人也参加了此次对话活动。本次线上活动汇集了近200位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共同参与。
Warner教授提出了地方应对危机的理论波普，包括在西方占主导话语权的紧缩城市主义（Austerity Urbanism）、务实市政主义（Pragmatic Municipalism）和进步城市（Progressive City）。在紧缩城市主义下，城市政府会采取削减服务、私有化、提高使用费等方式应对危机，往往导致公共服务质量的降低和地方公共权力的丧失，形成恶性循环。这一“新地方主义”模式的代表是英国、西班牙和美国底特律，著名的例子是美国弗林特（Flint）市的供水污染，对较贫穷和少数族裔集聚的地区带来了尤为严重的影响。波普另一头的进步城市则会实施更多的政策来保障地区人民福利和社会公平，但过于理想化，因此鲜有城市符合。Warner教授自身的一系列研究发现，现实中大多数城市往往选择较为务实的策略，包括努力平衡财政压力、经济增长与市民的需求，努力开辟新的财政增收渠道，努力创新替代性的公共服务方式等，即务实市政主义。Warner教授指出学界对于紧缩城市主义理论故事性的着迷，导致了对大多数城市实际应对模式的视而不见。
Warner教授接下来进一步解释了影响地方应对模式的三大因素：结构性压力（州-地政策）、经济压力和人口压力。经济压力包括产业结构转型、老旧基础设施更新等。人口压力包括老龄化、少数族裔和贫穷的集聚等。Warner教授认为结构性向压力最为重要。州-地关系带来的压力表现在州政府的事权下放具有“尺度倾倒”（scalar dumping）特征，在下放事权的同时削减其补助，加剧了地方财权与事权的不匹配。此外，州政府和大企业的利益联盟进一步限制了城市权力，包括税收和支出、劳动保障、环境保护、共享经济、土地利用等权力，都不同程度的让位于大企业利益。这三大压力虽然在不同地区存在着空间差异，但都不同程度的影响着地方政府的应对策略，久而久之可能会导致城市的非包容性增长。Warner教授形象地将这一过程概括为“温水煮青蛙”。
Warner教授认为务实市政主义可以指导地方政府走出紧缩城市主义的恶性循环。那么给地方政府减压是改变现状最为直接的路径，如赋予地方政府更多的自主权力与财政能力等。此外，居民的参与也有助于地方政府采取更加务实的方式应对财政压力。在新冠疫情期间，联邦政府与州政府向地方政府划拨了更多财政资金用以应对疫情，提供公共服务，促进社会公平。在这一背景下，Warner教授提出，联邦政府与州政府在应对新冠疫情方面的举措或将成为使地方政府摆脱紧缩城市主义，从务实市政主义走向更加进步城市的契机。未来也许将探索出联邦政府、州政府与地方政府共同应对财政危机的更多可能。
分享结束后，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赵志荣教授进行了精彩的点评。赵志荣教授指出地方政府面临的财政问题是一个跨学科的研究领域，也是一个全球性问题。中国的地方政府与美国的地方政府面临着相似的问题，地方政府如何才能更好地应对财政压力、维持财政的可持续性值得中美学者的共同关注和相互学习。现有的理论还不能很好地回应上述现实关切，因此各国学者可以通过共同努力总结有益的经验，合作改进既有理论，从而更好地指导实践发展。
在讲座的最后，Warner教授认真回答了与会学者提出的问题，与参会者进行了深入的讨论交流，本次中美公共管理学者对话活动在热烈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主讲人介绍：Mildred E. Warner是美国康奈尔大学城市与区域规划系的教授。Warner教授的主要研究领域为地方政府财政、公共服务、地方经济、环境与社会政策。Warner教授关注在市场化、分权、经济危机等大背景下的州-地关系重构。她探究了通过公共服务的市场化机制，同时也指出我们需要警惕市场机制可能带来的不公平等问题。她的研究揭示了公共服务作为一种社会性基础设施对发展的作用。Warner教授还提出了多代人的社区规划和发展模式。Warner教授已经在Public Administration Review、Journa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Research and Theory、Cambridge Journal of RegionsEconomy and Society、Environment and PlanningA、Journal of Planning Education and Research、Journal of the American Planning Association等期刊上发表了200余篇论文。